高一時曾經跟國文老師老吳聊天(吳光正)
我當時跟他說唐詩讀起來很有味道
但是宋詞怎麼念就是不通
他說我情竇未開
對那些鶯鶯燕燕、相思低迴是勘不破的
哪天我如果遇見一個令我朝思暮想的女孩
嗔痴兩脈一打通
自然一書到底，再無罣礙
大一，看了王家衛的花樣年華
以及之後的2046
當時欣賞王導演特殊的手法
以及梁朝偉、張曼玉的精湛演技
將種種複雜細微的情感表達的淋漓盡致
(被外遇而想外遇、怕外遇而不敢面對所愛)
但總覺得自己的感動十分膚淺
有種隔靴搔癢的不痛快
最近偶然在Fa電影欣賞雜誌尋得關於王家衛電影裡的政治符號的分析
通篇讀來，才知自己當年的直覺不錯
於是又急忙跑到圖書館五樓的放映室
從「東邪西毒」、「重慶森林」等作品一一看起
果然一片到底，再無罣礙
而幫助我看懂王家衛的不只是那二、三篇影評分析
還有胖胖與Anson
在日本的時候常常跟胖胖聊到他們港人的困境
當下也只是好奇聽之
沒想到再看王家衛的電影竟能獲得深深的共鳴
胖胖羨慕台灣人有歸屬感
「春光乍洩」裡的梁朝偉也認為張震能快樂旅行是因為有個家在台灣等他
(只是為什麼他的家是在「遼寧街」
說不定王家衛暗指認同中華文化才是台灣該走的路也說不定
但是香港人呢？
他把不快樂的留在世界盡頭；拿了快樂的相片之後要走到哪裡？
時光永遠不變的2046房嗎？)
胖胖說香港曾經發生暴亂
中國、英國都不想要香港
難怪「花樣年華」裡的梁朝偉要跑到新加坡
那棟大樓的住戶也多移民國外
甚至胖胖常說的「無足的鳥」
就是引自「阿飛正傳」
此外一些小細節也不約而同起義衝擊我的左心房
羅大佑的「皇后大道」
中共承諾香港50年不變(1997算起的50年就是2046)
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太完美了
之後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我看完春光乍洩的那晚
又習慣性地向洋格徵歌(主題曲Happy together)
可惜年代久遠洋格也沒貨
當時不知怎麼靈犀忽至
往大一時王董給我的「西洋經典老歌」裡碰碰運氣
驀然回首
那首「Happy together」果然在我過往意興闌珊處
而且更巧的是
那張專輯裡Happy together的下一首
就是「重慶森林」裡王菲的主題曲：California Dreaming
原來我大一看王家衛時王董就幫我埋下感動的伏筆
雖然晚了五年這顆未爆彈才炸開
但是那種起雞皮疙瘩的絕妙感動
只會像瓶好酒越陳越香
在對的時機做對的事並不容易
在對的時機遇見對的人一樣不簡單
(否則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人暗自情傷)
不過若能不離不棄順其自然
說不定也會像我看王家衛的電影一樣
有種水到渠成的暢快
只是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拿起宋詞痛快展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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